国际刑事法院（International Criminal Court, ICC）上诉分庭于2025年11月28日星期五在荷兰海牙再次驳回了菲律宾前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尔特（Rodrigo Duterte）提出的临时释放请求，理由是法院认为他存在逃跑风险并可能影响证人。
国际刑事法院维持原判驳回临时释放请求
国际刑事法院预审分庭的法官卢兹·德尔·卡门·伊巴涅斯·卡兰萨（Luz del Carmen Ibáñez Carranza）在一次听证会上宣布了这一裁决。法院强调，杜特尔特被拘留的必要性依然存在，并且他提出的释放条件不足以有效降低法院此前认定的潜在风险。这些风险包括杜特尔特可能潜逃，以及他可能利用其影响力干预证人或阻碍司法程序的进行。法院明确指出，这些考量优先于杜特尔特辩护团队所声称的、这位80岁前总统的医疗健康问题。
此前，国际刑事法院的法官已在10月做出初步裁定，认为杜特尔特一旦获得临时释放，将面临逃跑的风险，并可能对案件证人施加影响。此次上诉裁决进一步巩固了法院的立场，即在当前阶段，杜特尔特的羁押对于确保审判的公正性和程序的完整性至关重要。杜特尔特的律师萨尔瓦多·梅迪亚尔迪亚（Salvador Medialdea）表示，他们不会就此罢休，并计划在不久的将来再次尝试为客户争取临时释放，这预示着围绕杜特尔特羁押状态的法律斗争仍将持续。
杜特尔特因“禁毒战争”面临危害人类罪指控
罗德里戈·杜特尔特被指控犯有危害人类罪，这些指控主要源于他在担任菲律宾总统期间推行的“禁毒战争”运动。检察官指控他在这场运动中至少涉及76起谋杀案。这场持续多年的运动，旨在打击菲律宾境内的毒品使用者和贩运者，但据人权组织称，其执行方式导致了数千人的死亡，其中许多是法外处决，引发了国际社会的广泛谴责和人权担忧。
人权观察（Human Rights Watch）和国际特赦组织（Amnesty International）等多个国际人权机构长期以来一直呼吁对杜特尔特的“禁毒战争”进行独立调查。他们指出，在杜特尔特政府的领导下，警察和准军事团体被赋予了极大的权力，往往在没有正当法律程序的情况下对涉嫌毒品犯罪的人员实施杀戮。这些组织的文件显示，受害者通常是贫困社区的居民，他们的死亡很少得到彻底调查，这使得受害者家属难以寻求正义。国际刑事法院的介入，正是为了填补菲律宾国内司法系统未能有效追究这些指控的空白。
逮捕与拘留：杜特尔特的海牙之旅
2025年3月11日，罗德里戈·杜特尔特在菲律宾首都马尼拉被捕。当天晚上，他被迅速转移至荷兰海牙，并被关押在国际刑事法院位于斯赫维宁根（Scheveningen）的监狱中。自那时起，他一直处于拘留状态。3月14日，杜特尔特首次通过视频链接出庭。据报道，他在庭审中显得非常虚弱，几乎无法正常说话，这引发了外界对其健康状况的关注。
杜特尔特的被捕和引渡标志着国际刑事法院在追究前国家元首责任方面的一个重要里程碑。尽管菲律宾曾是国际刑事法院的成员国，但在2018年，杜特尔特政府宣布退出《罗马规约》，即国际刑事法院的创始条约。然而，国际刑事法院坚持认为，其对在菲律宾退出前发生的罪行仍拥有管辖权。这一法律争议在国际法界引发了广泛讨论，也凸显了国际刑事法院在面对主权国家挑战时的复杂性。
国际刑事法院的管辖权与健康状况评估
国际刑事法院在10月底驳回了杜特尔特对其管辖权的质疑，确认了法院审理此案的合法性。这一裁决为案件的进一步审理铺平了道路，意味着法院将继续推进对杜特尔特危害人类罪指控的调查和审判。然而，法院仍需就杜特尔特的健康问题是否使其不适合受审做出最终裁定。这一决定将对审判的进程产生关键影响。
根据国际刑事法院的程序，如果被告的健康状况被认定为无法承受审判，法院可能会采取特殊措施，例如延期审判、调整审判方式，甚至在极端情况下中止审判。杜特尔特辩护团队提出的医疗问题，无疑是其争取临时释放和影响未来审判进程的重要策略。然而，法院需要独立的医疗评估来核实其健康状况的严重性，并权衡其健康问题与确保司法公正之间的关系。这一过程通常是漫长而复杂的，需要严格遵守法律程序和医学伦理。
国际刑事法院（ICC）是根据《罗马规约》于2002年成立的永久性国际司法机构，旨在审判犯有灭绝种族罪、危害人类罪、战争罪和侵略罪的个人。其总部设在荷兰海牙，是全球唯一一个具有普遍管辖权的国际刑事法院。尽管其管辖权受到一些国家，包括本国在内的质疑，但它在打击有罪不罚现象、维护国际正义方面发挥着日益重要的作用。
“禁毒战争”的深远影响与国际社会的持续关注
杜特尔特的“禁毒战争”在菲律宾国内引发了巨大的争议。支持者认为，这场运动有效遏制了毒品泛滥问题，改善了社会治安，并赢得了大量民众的支持。他们指出，在杜特尔特执政期间，菲律宾的犯罪率有所下降，许多社区摆脱了毒品的困扰。然而，批评者则强调，这场运动以牺牲人权和法治为代价，导致了大量无辜生命的逝去，并加剧了社会的分裂和不信任。
国际社会对菲律宾“禁毒战争”的关注从未停止。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办事处（OHCHR）曾多次发布报告，对菲律宾的人权状况表示担忧，并呼吁对所有涉嫌法外处决的案件进行独立调查。许多西方国家也对杜特尔特政府的人权记录表示关切，并采取了包括限制援助和制裁在内的措施。杜特尔特案件的进展，不仅关系到他个人的命运，更将对国际刑事法院的权威性、国际人权法的实施以及未来各国领导人在处理国内问题时如何平衡主权与人权产生深远影响。
此案也引发了关于国家主权与国际司法管辖权之间界限的讨论。杜特尔特政府退出国际刑事法院的举动，被视为对国际司法体系的挑战。然而，国际刑事法院坚持其对退出前发生的罪行拥有管辖权，这表明国际法在某些情况下可以超越国家主权，追究严重国际罪行的责任。这一原则对于维护全球法治和防止未来暴行具有重要意义。
随着杜特尔特案件的深入，菲律宾国内政治也可能受到影响。杜特尔特家族在菲律宾政坛仍拥有强大影响力，其支持者众多。案件的审理结果，无论是定罪还是无罪释放，都可能在菲律宾社会引发强烈反响，甚至影响未来的政治格局。国际社会将继续密切关注此案的每一个进展，以期从中汲取经验，更好地应对全球范围内的人权挑战和国际罪行。
参考来源
- La CPI rejette de nouveau la demande de libération provisoire de l'ex-président philippin Rodrigo Duterte — RFI（2025-11-28）：查看原文